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觀後感:亞瑟的悲劇性掙扎與循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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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是繼2019年《小丑》後的續集,這部電影承接了亞瑟·佛萊克的故事,更深刻地探討了亞瑟與小丑之間的內心鬥爭。如果說《小丑》是亞瑟如何戴上面具、成為小丑的故事,那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便是脫下面具過程。同時,也是高譚市底層的「救世主——小丑」的消逝與轉移。在這部作品中,編劇持續給予亞瑟殘酷的命運,凌虐他毫不手軟,而結局可能是編劇給亞瑟最後的溫柔,亞瑟也只能有這樣的結局。

小丑,這個形象不僅是一個人,更是一種社會現象與信仰。他不再是亞瑟·佛萊克這個普通人的痛苦寫照,而是一個能夠反抗現實、帶來混亂與瘋狂的符號。人們崇拜小丑,因為他象徵了挑戰社會秩序的力量,代表著對既有秩序的衝撞。無論是高譚市的底層民眾還是哈莉·奎茵,他們都活在對小丑的幻想中,而並非亞瑟個人。他們不在乎亞瑟的痛苦,只在乎小丑能為他們帶來什麼樣的變革和娛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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亞瑟與小丑的雙重掙扎

亞瑟·佛萊克與小丑之間的分裂貫穿整部電影。亞瑟的律師相信亞瑟患有人格分裂症,並希望他能通過正規心理治療來面對自己所遭受的傷害。亞瑟當時無法真正直視內心深處的痛苦,他的笑聲並非歡愉的表現,而是無奈和痛苦。所以他一開始選擇用小丑的面貌來回應世人。

然而,當亞瑟卸下小丑這個面具後,他不再是眾人目光中的癲狂反派,而只是個被現實擊垮的普通人。這也是亞瑟與小丑之間的掙扎:當他選擇回歸自己,以真實的自己來面對世界與審判時,卻又不得不面對社會對他的忽視,回到社會邊緣,成為一個無法得到關注與認可的個體。

侏儒同事的證詞或許是亞瑟決定放下面具的關鍵,這個世界仍有人看見,且記得他的善良。在小丑覺醒之前,亞瑟一直是善良的人,長期無怨無悔地照顧母親,也從不欺負周圍的人。他的人生雖然艱難,但他內心仍保人性與善意,但這個世界又如何將一個善良的人逼到絕境?將他逼成小丑?

「小丑並不存在,從頭到尾都只有我,亞瑟·佛萊克。」至此,亞瑟版本的小丑已死。將主角劃分為亞瑟及小丑的,一直都是外界,律師、哈莉、小丑的信徒,但在亞瑟內心,一直都只有自己。劇組第一集塑造的象徵就此崩解,只剩下亞瑟悲劇的人生,這或許不是觀眾想看到的,但我卻很喜歡這樣的劇情走向。悲劇英雄從來就不存在,無法依靠任何人拯救自己的人生,人能依賴的,從來就只有自己而已。

小丑精神的延續與亞瑟的悲劇

「雙重瘋狂」的意思不僅限於亞瑟與哈莉的關係,也象徵著亞瑟與小丑這兩個身份的掙扎與對立。亞瑟最終選擇脫離小丑的束縛,回歸自己的真實身份。我覺得亞瑟也累了,他沒有力氣繼續嘲諷世界,也心存希望,認為哈莉或許有那麼一點愛他,而且他們有了孩子。但高譚市沒有一絲希望,亞瑟也沒有,社會邊緣的悲憤沒有出口。

亞瑟放下這個瘋狂的面具時,那需要小丑的人怎麼辦?他們憤怒、失望,他們殺了亞瑟·佛萊克,自己成為小丑。獄中那個殺害亞瑟的人,是每個曾經期望小丑救世的人。最終獄友殺了亞瑟,重新戴上小丑的面具。社會需要的不是真實的亞瑟,而是那個能帶來混亂、挑戰現實的小丑。亞瑟的死亡成了小丑符號延續的契機,而這種循環將無止境地繼續下去,瘋狂與混亂將永不止息。

對比《小丑》與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的轉變

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與前作《小丑》形成了鮮明對比。在《小丑》中,亞瑟從一個無力反抗的社會邊緣人蛻變成小丑,以反派之姿逆襲歸來,受到萬眾矚目,甚至成為底層群體心中的「英雄」。而在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中,繁華落盡,一切光環逐漸褪去,亞瑟不再是那個瘋狂且充滿魅力的小丑,而是被現實擊垮的個人悲劇,也是社會的悲劇。

電影中有一個我特別喜歡的對比場景:在《小丑》中,亞瑟蛻變成小丑後,邊跳舞邊從長階梯走下,墮入魔道,登上神壇。而在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中,亞瑟擦去小丑的面具後,再度回到那個長階梯上,這次他往上走,試圖回歸平凡的生活,尋找哈莉。一上一下,一癲狂一平淡,從一個人走到兩個人,又回到一個人。

小丑的粉絲對亞瑟的壓迫與最終背叛

電影中的歌舞橋段,很多人說多餘,但我自己卻很喜歡,尤其是哈莉和亞瑟成為脫口秀主持人那一段。哈莉對亞瑟說「那我們就給觀眾他們想看的」,哈莉希望小丑為觀眾而活,對著亞瑟開了一槍。對應最後觀眾、粉絲、獄友對亞瑟的殺害與背叛,很淒美。歌舞分隔了小丑的主客觀視角,也是現實與幻覺的界線,但背叛成真。

最為諷刺的一幕莫過於亞瑟卸下小丑裝扮後,卻被身後那些裝扮成小丑的粉絲追逐。他們希望亞瑟繼續扮演那個挑戰社會的瘋狂角色,成為舊世界的摧毀者。這也是亞瑟內心深處的陰影,即使他試圖逃脫小丑的身份,這個社會卻仍不肯放過他,最終,他只能被自己所創造的形象反噬,如同宿命。

亞瑟從未真正快樂過,即使他媽媽將亞瑟的小名取為「Happy」,但這個世界從未給予亞瑟任何真正的快樂。

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的缺點

儘管我很喜歡這部續集,但不得不說還是有幾個缺點。亞瑟從堅持戴上面具到最終選擇脫下面具的內心掙扎,應當可以有更多的情感鋪墊。當亞瑟逐漸發現所有人只在乎小丑的瘋狂,而對他的真實痛苦視而不見時,內心的掙扎應該更具衝擊力。回到監獄、回到生活中,他仍是對生活的困頓毫無還手之力的邊緣人,戀人所愛也不是他。這個時候,他究竟要當眾人期盼的小丑,還是承認自己就是個魯蛇?他的糾結與進退,顯得過於平淡和內斂,無法感受他的掙扎。

其次,哈莉·奎茵的角色設定較對單薄,缺乏深度,她的動機和背景並未得到足夠的描繪。電影中簡單地交代了哈莉進醫院、進監獄只是為了接近偶像,常常謊話連篇,她就讀心理學的背景也沒有在劇情中發揮太大的作用,到底何者為真?懷孕是真的嗎?最後亞瑟脫下小丑面具,在長階梯上,哈莉也僅是淡漠的離開,做為小丑的瘋狂粉絲、私生飯,我認為他更適合成為取代小丑的人。

結論

《小丑:雙重瘋狂》包含了亞瑟的心理描繪與社會批判,這部電影並未完全延續《小丑》第一部的瘋狂與混亂,而是進一步探索了亞瑟·佛萊克面對自我與外界壓力時的痛苦掙扎,透過歌舞場景的幻象與現實交織、亞瑟與小丑身份的對立,講述一個被社會遺棄的靈魂如何在瘋狂中迷失,並最終被自己創造的混亂所吞噬。最終,亞瑟選擇了放下小丑的面具,但這是否為他帶救贖?

若是期待看到小丑與小丑女聯手在高譚市大鬧一場的,看完這部電影應該會有滿滿的失望,這部電影是將亞瑟·佛萊克拉下神壇,但我認為,這是亞瑟最好的歸處。

親愛的亞瑟,願你就此解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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